泥塑家芥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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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日暮里

主喻黄【索夜】,副王杰希乙女向【王杰希X原创女主】

女主并非在下原创  @奇花初胎🌸  @捧玉。

应邀而作大家开心就好,喜欢就留下你的痕迹吖

没有看过全职高手,没有经过喻黄tag,ooc见谅,tag打错见谅



防剧透分割

日暮里

1.是夜。

处暑的夜气自然是冷的,如果索克萨尔是中原人,兴许会在出发前多带几件厚实的袍子。其他并不是,更不很了解汉人关于节气的讲究。

于是他应景的在风吹过来的时候打了个寒噤。

他初春时从亚琛来,过了拂菻、波斯,终于入了关。算是能松一口气了,西域民风多奔放,中原文风多保守。在东西交界的剑门关,的确有不同于他故籍的风景。

鼻头有些痒,他伸手去揉了揉,似乎被冻红了.

“轰-"一声,门被破开了.一个发色浅淡的人持剑冲了进来。

那是一把中原的剑.那与王国中的花剑不同,是阔的剑,刻着不知名的纹路。索克萨尔觉得这把剑适合摆在庄园主的壁炉上而不是被拿在手里。

剑刺过来了。

他看见了有金黄色的流苏穗子悬在剑柄上,剑尖映在他眼中越来越大,那个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他没反抗——似乎没什么用,从他的手速来看。

他闭上了眼睛,就听见一声闷响,还有剑清脆落地的声音.他睁开眼,看见剑和人心起伏在地上。

有人站在门口,挡住了马灯的光, “初次见面,王不留行。”

 

 

 

2.王不留行,其实叫王杰希。

在中原出身也生活了几年,便去了耶路撒冷,也在拜占庭与罗马待过。汉语和别的语言都不错,还会点算命。这次是要往长安去,找一个人。

他说——找到了,就不回去了。

真是特立独行的一个人。索克萨尔想了想又问,“那这位是?”

“外面的是马贼。这个……”王杰希顿了一下,“是杀手。”

killer?

索克萨尔玩味着这个词。挑了挑眉问道,“有什么打算?”他看见地上那人手上有常年执剑生的茧。

“没什么,"找人最打紧。王杰希将门吱呀一声关上,压了压帽檐。外面的拼杀声被挡在了渐渐升起的日光中,东方翻起了白。

索克萨尔才发现对方戴了一顶尖帽子,脸藏在阴影下边,又看见下颚流畅的曲线还有,耳后细碎的白发。他翻检了一下自己的东西,哂笑一声,“把这个带上吧。”

他指了指地上趴倒的人,开口。

“随你”

王杰希听见外面已经渐入沉寂。想必已经尘埃落定。索性将门开了,将一长约六尺的物什背好,“天亮了.”

向外看去,索克萨尔看见一片澄净的金橙色,那是朝阳.甚于还有什么破土而出了,他并不清楚。

 

 

3. 黄少天醒来是在马背上。

  他闻见了迷迭香的香味。芹菜,苏叶,毛织品,剔透的罗马玻璃制品。他想到这些。又被风糊了一脸沙子。他被绑在了——一个人身上。

那个人有一头白色的长发。披散在脑后,着一袭暗色的斗篷,味道很好闻。黄少天被绑在那人身上,在马背上一颠一颠。

“你......是谁?”不恼,隐隐作痛,黄少天只记得自己奉命去杀个什么人,就被人从后面用钝器击晕。是棍子一类的长条武器,但不是棍子。

最后一眼就看见静坐在胡床上的人。

白色长发脸着。额上有奇怪的印记。奇怪地,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。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呆了一下。

“索克萨尔。”索克萨尔自动把一些手速破万的前缀应去了。他心情极好,因为在小杀手的身上摸出了几两碎金子,他是异邦人用金银交易,并不会被人怀疑,“那你呢,小朋友?”

黄少天想争辩几句,自己已经不是五少小儿了,又想到自己受制于人,讪讪回道,“夜雨。”

夜雨吗?

索克萨尔当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中华文化太博大精深,总会让人深究的头晕脑胀。

黄少天摸了一下腰间。剑不在身边。

 

到了秦州城了。

这也许是到长安之前,最后一个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大城市。索克萨尔是来游历的,顺带能带一些珍宝回去就更好。

王杰希轻声问了一户农家是否可以留宿。一贯铜钱就包了食宿。进了低矮的农舍,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,索克萨尔进去一看,他桌几上两块木片一正一反。

“你做什么?”索克萨尔看着桌子上的木片,上面像是用墨涂的字,仿佛一种神奇的吉卜赛巫术。

“一物从来有一身,一身还有一乾坤。

能知万物备于我,肯把三才别立根。

天向一中分造化,人于心上起经纶。

仙人亦有两般话,道不虚传只在人。” 

索克萨尔并不懂,而王杰希也并不会翻译给他听,只和他说,“你和我到了长安,就此别过。”

他没问为什么。

魔术师的未来终究会与他不一样,而究竟不一样在哪里?他也不必去解释清楚,命中的冥冥因果像一个又一个堆叠的汉文符号一样晦涩难懂。

外面有农户在叫了。炊烟已经接下了,烤的鸽子肉很勾人胃口,外焦里嫩,金黄流油,仅仅刷了一层果木油,却因为用特制的酱汁腌制而分外可口。

索克萨尔咬了一口。想到门外还拴着一个人。王杰希栓的贼扣儿,谁也打不开。

会不会饿死呢?

 

黄少天被拴在门口的柱子上。听见索克萨尔用生涩的汉语叫他夜雨。声息很轻,不像个坏人。

可他头一回失去自由,即使饿的发慌,也没有隐身衣在门柱子上一声不吭,指定定望着沉下去的芋头丝绳,看起来挺不近人情的。索克萨尔想问他要不要吃饭的话,又咽回了肚子。

瓷器与丝绸之国有仙人吸风饮露,风姿绰约。索克萨尔这个班听说自然是在一些小城,亲眼目睹却是在此。剑客没了趁手的剑,又被人所缚,只得凭栏远望。衣裾被边塞朔风吹起来一个角,夕阳又把它染成金红,连带着浅淡的长直发也度了一层沙金。

风情万种。

索克萨尔想了一个不大贴切的词,把它放在面前人的身上却合适得狠,它并不是冲动的人,却在此时有些想去接近眼前的少年人。

像日光一样灿烂的少年人。

——你.......?

索克萨尔把那根绳子用剑客的剑斩断了。他看见少年人惊讶的神色。但他并不想多说什么。

他看见黄少天跨马离开,远得像一个小点,终又看不见了,消失在一片殷红的霞赤里。那般赤色晕染的剑,是黄少天的剑。

剑客没有带走他的剑。

 

长安唐的都城。

王杰希面前支了一口小茶锅。茶锅里的汤刚沸起来,冒了几个泡,他便撒了一把茶叶,另一只手捻着一只长柄木勺,搅动波澜,又撒了一些胡椒粉,粗盐,花椒籽。袅袅热气氤氲上去,草药粉末也在他指尖漏下去。

“吃芝麻吗?”王杰希抓了一把炒熟的黄豆,扔了进去,醇香立刻便弥散开来。

索克萨尔端着一碗冰过的乳酪,这种时间吃自然太冷,他索性将乳酪放在了火炉边上,做下来,观看魔术师的茶艺表演,一套下来,行云流水,赏心悦目,“吃。”

于是王杰希又撒了一把黑白不均的芝麻下去,锅里茶水咕隆咕隆冒着泡。待着想来火候也好,他拣出一只粗瓷杯,给索克萨尔沏了一杯。

索克萨尔尝了一口,味道厚重,弥散着药草味,在心麻的口感中,甚至还能尝到茶味回甘。

果然中土的物事人情,与亚琛大不一样。

亚琛的牛奶丝滑入口,中土的茶饮却五味杂陈,像极了人生百味,苦尽甘来。

“你欲寻之人可找到了?”索克萨尔咂吧咂吧嘴,用袍角擦了擦唇边水渍。

“找到了。”王杰希垂眸,“或许是该告别的时候了。”

索克萨尔笑了一声。饮尽了杯中满杯茶。

 

索克萨尔与王不留行分别之后,就在长安大街上闲逛。

可他并不知道盛唐的长安是有宵禁的。

喝了一大碗温乳酪的索克萨尔有点迷茫,并不了解为什么牛奶喝着也有点上头,恍恍惚惚回忆起来,中原好像是有奶酒的,他没来得及清醒,就被一队巡逻的斥候发现了。

斥候追过来了。

他步子有点虚浮。

忽地从道旁一棵榕树上窜个出人影将他提了起来,飞奔到一个转角,抱着他跳下了道、坊间的沟。

索克萨尔闻到了淡淡的竹叶味道,阳光和干稻草,他听见了斥候从上面的土道上奔走,他知道他似乎逃出一劫。

“索克萨尔,你清醒一点。”黑暗中,索克萨尔看不见对方的脸,但他知道是谁,他叫对方的名字,“夜雨。”

“叫什么叫小心再有人追过来。”黄少天否认在听到自己名字时,他心跳加速了,他同时也否认,在看到索克萨尔跌跌撞撞走在路上时,他心系片刻,“你到底有没有想过?晚上一个人出来是很危险的决定了,大堂有肖静的,二是侯,不管你个什么郎君,娘子都抓住了,往死里打呀!”

“知....知道了。”索克萨尔的脸有点红。

“还有。叫我少天,黄少天。”黄少天把他的脸扳过来,“去我家。”

索克萨尔暗里偷笑一下。他其实没醉。

 

 

王杰希在长安城外的小山丘邂逅了一只三花猫。

邂逅这词大约是不是用的是他找到了这只猫。许久之前见过的这只猫:那时这只猫还是只奶猫,只发得出幼稚的咪咪叫。他出乎意料的是喜欢小动物的,尤其是猫,所以他把这只小奶猫带回去了,悉心喂养几日,便赠与了山中所见一位少女。

她看起来比他年岁稍小,却像他一般少年老成,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中情绪很淡。但王杰希没见过这样的人,喜欢一切闺中少女所不喜欢的事物——中药,医书,武经,当然还有猫。

王杰希又怎么知道她喜欢猫呢?

——她在看见猫的时候,眼睛里有光。

那是万千星辰也抵不过的光,比倒映着天空的大海还更美丽。她说过想去陆地的另一头看大海,那一定是世上难遇的奇景,无以伦比。

“那你肯定没有看过你的眼睛。”

王杰希这句话直到临别也没说出来。西方的大胆热烈,或许不能冒犯这位儒生全一样的姑娘,她是静流在青石上,被月光所笼罩的泉水。

也是一句玩笑话吧。

他依旧很清晰的记得一个姑娘坐在重岩石上,像会发光一样说,“我叫衢川,“为君整衢尊,为君戢蕃塞。”的衢,“往还时屡改,川陆日悠哉!”的川。”

 

第二天一早。黄少天没能从床上爬起来。

其实也没发生什么,你们所期待的天地阴阳,合欢大乐之类的事,毕竟两位都挺正直,只是昨晚在回去的路上被斥候又双叒叕发现了。一路狂奔,在家门口摔了一跤,差点没把腰摔断。

还是索克萨尔把他拖上床的。

“放松点,要进去了。”索克萨尔扯着瘫倒的黄少天,硬是挤不进们去,丝毫没有意识到糟糕的台词。只能搂住他的腰。

“嘶~轻一点。”黄少天的气音听起来有点虚,“腰.....腰要断了。”

“啧,进去了就好了。”

“哈啊。”黄少天低吟一声,呢喃道,“疼。”

终于挤进了门框,索克萨尔和黄少天倒在床上。他剥了黄少天的外衣,拍了拍他发上的尘土,又把自己打理一会儿,爬上了黄少天的床。

以至于黄少天第二日起来发现索克萨尔趴在自己胸口,呼吸平稳,像是睡熟了,他不忍打扰,嘟囔几声去推人推不动,还扑了一脸索克萨尔发间的奶香。

“算了,”

黄少天回抱过去,在他额上印了一吻,“醒来再和你计较。”

他不知道。

其实索克萨尔在装睡。

 

王杰希相信这只小猫儿能够带他去当那个种满王不留行的院落。

不因为什么。只凭着直觉。

他与他阔别太久见面,或许像昨日分别。时间在她的眼中也很淡,淡的像没有痕的水、从指间漏过的沙,王杰希曾无数次在不同的地方想起她,品味她的名字:谢衢川。

王杰希也去看了海,美则美矣,不比她的眼睛。静水深流,却像极了她古井一般无波的深邃,是物以类聚的缘故吧,即使生活再如何平淡,他们也依旧热爱。

循着古旧的青石山路,向上路上生长了滑脚青苔,三花猫灵巧地跳上上面的三级台阶,转过头用大眼睛看着他。王杰希仰头,山腰上有一个灰色的小点。

阳光落在山林里,早已失了毒辣的势头,他在向上走过一条隐秘的小径,入目便一座低矮的竹楼,院落里种满了中药,半数竟是王不留行。

一位姑娘俯身采了一朵野芳,闻声抬起头来。

她的眼睛比星辰与大海更美丽,王杰希看见她的眼睛里有璀璨敛滟的波光。

“你不怕我不再回来?”

王杰希止住了步子,听到他的姑娘对他说,“因为是你,所以我信,”好了,打完了一批吧,打完了就吃饭了哈。

王不留行,在此留行。

 

索克萨尔回罗马了。

带着个活蹦乱跳的黄少天,还有一个新的汉文名字——喻文州。

其实他个人还是更喜欢魏琛。

但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王杰希曾经给他们飞过一封信,大概是马上要成亲了,可惜你们看不到,但还是分享一下喜讯什么的。索克萨尔奇再批白马上乘四城游西域的玄奘,黄少天骑着匹矮种小黄马挺不虞的说,“我为什么不能骑大马,我明明已经成年了还能娶亲了,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.....”

索克萨尔一边顺他的毛,一边耳朵一动,听到了“能娶亲”三个字。嘴上说着你还小,不能做危险事情,心里却已经在衡量去哪个教堂,好了。西欧依旧有古希腊遗风,同性之间也无有不可,中原这儿却只是权贵玩玩罢了。

他希望给黄少天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。

没曾想黄少天咧嘴一笑,“你带我,我还危险吗?”言语中无遮掩的信任,又把索克萨尔溜到口边一句手慢掉了来不及捞塞回去。

黄少天很小时候就被无父无母了,学了点拳脚功夫,就做个刺客混口饭吃,见过的人形形色色,第一次看见索克萨尔这么好看的人,其实他是犯了迷糊,走错房间,雇主给的信息也模糊不清,只说去杀一个白发人,背个长东西,他便想也没想准备动手。

后来回想一下,大概正确目标应该是王不留行。

因为灭神的诅咒比起扫把还是要短一些的。黄少天安慰自己,抱住了索克萨尔的腰。朝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上升,东曙一片赤虹,他们交叠的影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。

“走了。”

索克萨尔最后望了一眼被橙色日晕笼罩的长安城,转身策马离去,他已经戴上了中原最珍贵的珍宝。

剑与诅咒,如影随形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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